我的家乡地处鲁东南丘陵地带,岭蔓坡延,沟长壑短。站在绿色染成的红石岭上,放眼望去,映入眼帘的是一阶连一阶的梯田,还有那沟沟叉叉和那清澈见底的涓涓溪流,唱着欢快的歌,奔奔跳跳的向小河跑去。家乡的土地大多在岭上,依岭而耕,按势而种,尽量能让它整齐有规则,每一块地里都长出茁壮的禾苗,让人为丰收而心动。
地埂曲折蜿蜒,像一条匍匐前行的长蛇。地埂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,在这些杂草之间生长着野草莓。野草莓生命力旺盛,伸出十分发达的蔓,蔓上有节,节上长有叶子,叶子是轮生叶序,叶柄较长,每一个叶柄上长有三片叶子,呈三角形分布,中间的叶子比两边的叶子稍微大一些,每一片叶子的边缘都分布着锯齿的形状,叶脉分明向四周射线状散开。蔓上有节的地方一旦挨在潮湿的土地上,蔓上就会生根,就会繁殖出一株新的野草莓来。蔓向光的一面是红颜色的,挨地的一面是橘黄色的,蔓的全身长有白色细毛,看上去毛茸茸的非常好看。
每个蔓上一般分岔二三枝,每枝上着生出野草莓,枝很细,细到不堪负重,但野草莓就是能越长越大。虽然也疼的低下了头,弯下了腰,但还是坚持着。红红的枝儿红红的蒂,绿绿的叶。
在别的植物开花之前,悄悄绽放淡雅纯净的白花,纤巧细小,没有一丝的杂色。静静地摇曳在野草中,清纯甜美,如同繁星点缀山坡绿野。在盛夏季节很多野花已经凋谢,花托上早已孕育出了果实,野草莓没有化肥浇灌,没有农药污染,地埂上、荒地里没有任何遮挡物,吸纳阳光滋润充足,绿叶中红彤彤的,鲜艳欲滴,白灵灵的,纯洁欲透,很抢眼,很惹人注意。
马上弓着腰,撅着屁股,认真地在草叶中扒着,找着,眼睛盯着地面上那一点点的红色、白色,牵着我的视线,不知不觉,两只手里就满腾腾的。
野草莓果肉细腻饱满,果肉中夹杂着细小的黑色颗粒,这细小颗粒就是野草莓的种子。看着野草莓,唇齿间涌来甜滋滋的诱惑,没有洗涤,就连象征性的擦拭都没有,一颗连着一颗吃起来,感觉不用咀嚼便可以融化,伴着泥土的芳香,带着晨露的润泽,一股清甜沿着喉咙流入脾肺间,那丝甜不腻,那丝酸刚好,感觉就是一股泉水调动了周身细胞。如果野草莓长的时间长了,草莓的果肉就会变软,它的颜色虽然失去了当初的鲜艳,但味道却没有改变,反而比刚成熟时更甜了,天然醇香,自然纯正,鲜美无比,让人神清气爽。
那鲜艳欲滴的色彩缓缓流淌进我记忆地最深处,那鲜香扑鼻的诱惑悠悠浸润着我的心扉,轻轻推开了我的记忆之门,飞回那个小村,那怕没有野草莓的月份,也有野草莓那般酸酸甜甜的眷恋……